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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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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色未亮,盱眙城内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  
      县衙正门大开,盱眙县令腰佩宝剑,手持连夜书就的讨贼檄文。在火光中挺直背脊,立于台阶之上,俯视聚集在衙门前的郡兵和健仆。
  
      如果是针对一群匪徒,此举未免小题大做。
  
      然而,今日要捉拿的是城外几百流民,罪名是“纠结成乱,窝藏贼匪,拐卖良善”,这样一篇檄文就很有必要。
  
      几个、十几个乃至几十个流民不算什么,杀了也就杀了,随意都能蒙混过去。但几百条人命不是小事,一旦事发,朝廷必定要派人追查。
  
      如此一来,当着众人宣读罪状,将罪名定死至关重要。
  
      事情是盱眙县令惹来的,归根结底无外乎“贪财”二字。
  
      不怪他眼皮子浅,见到金银走不动路。实是先祖风光,子孙落寞。
  
      家道中落,昔日辉煌的宅院都被荒草覆盖。嫡支灭绝,留他这个旁支继承虚名,不想法捞钱,如何重建祖宅,恢复家族昔日的荣耀?
  
      想到这里,盱眙县令脸上闪过一丝狠意。
  
      无毒不丈夫!
  
     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!
  
      正如朱太守所言,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,不想日后留下把柄,必要将事情做绝!
  
      “府君,五百郡兵俱已到齐。”
  
      “好!”
  
      盱眙县令深吸一口气,高举檄文,扬声道:“数百流民聚集城外意图不轨,犯下南城大案之人即藏于其内。今闻有良家子失踪,种种迹象均指向这伙匪徒!”
  
      说到这里,盱眙县令顿了顿,视线扫过众人。
  
      “今率尔等讨贼,将这伙贼匪尽数捉拿下狱,凡敢拒捕者格杀勿论!”
  
      “诺!”
  
      郡兵齐声应诺,幢主一声令下,当即奔赴西城门。
  
      盱眙县令登上牛车,看着铠甲鲜明的郡兵,想到事情结束之后,自己将得到的种种好处,不禁一阵得意。
  
      “孟大。”
  
      “仆在。”
  
      “事情都办好了?”
  
      “回府君,牢里几个都送出去了,就是妇人……”
  
      “恩?”
  
      “南城事发之后,城中家家警惕,夜间紧锁门窗,实难寻得良机。加上时间又紧,只寻到两户白籍丁女,未能寻到黄-籍之人。”健仆低下头,表情很是为难。
  
      “罢。”盱眙县令心中不满,嘴上却没多言。
  
      这人是朱太守派给他用,并非是家中奴仆,不好太过苛责。况且,无论白籍还是黄-籍,只需坐实流民拐带妇人即可,其他并无关碍。
  
      郡兵行进时,街边房舍陆续亮起灯火。
  
      有人小心推开木窗,看到长龙似的火把,禁不住打了个哆嗦,立即将窗户关严,更唤醒一家老小搬来桌椅堵门。
  
      “外边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  
      “休要多问,快些帮忙!”
  
      同样的对话出现在不同的人家之内。
  
      直至郡兵全部行过,被吵醒的百姓依旧忧心忡忡,纵然吹灭灯火,也再无一丝睡意。
  
      五百郡兵抵达城门,候在城头的兵卒得到讯号,开始用力挥动火把。
  
      黑暗中,数名兵卒齐齐推动木杆,拉动绞绳。
  
      城前吊桥放下,架在干涸的护城河上,扬起一阵灰尘。城门缓慢向两侧开启,沉重的声响不绝于耳,惊飞林中夜枭。
  
      幢主提前得到命令,知晓县令的本意并非捉拿,而是要将城外的流民-屠-杀殆尽。
  
      想到对方许下的诸多好处,幢主眼中浮现贪婪,脸上闪过狞笑,双脚轻踢马腹,身先士卒冲向流民栖身的草棚,用力抛出熊熊燃烧的火把。
  
      “杀!一个不留!”
  
      火把越扔越多,数息之间,火龙自四面八方蔓延,杂乱的营地陷入一片火海。
  
      幢主狞笑更甚,握紧环首刀,期待着一个个狼狈的身影从草棚中爬出,哭喊着求他饶命。
  
      然而,足足一刻钟过去,他期待的场面始终没有出现。
  
      边缘处的草棚已被烧得倒塌,火中却不见一个人影,未听到一声哀嚎。
  
      “不对!”
  
      幢主心生警觉,正要掉头向县令回报,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哨音,几百个壮汉自黑暗中行出,数百杆-长-枪-结成一片枪-阵,将郡兵团团包围,堵在烈火之前。
  
      “尔等是何人?!”
  
      幢主曾随桓大司马北伐成汉,虽说仕途不甚得意,到底有几分本事,不是真正的酒囊饭袋。
  
      借助火光,认出结阵之人颇有蹊跷,多数身着皮甲,队形严整,浑身带着煞气,少数是短袍布裤,发髻散乱,活脱脱就是一群流民!
  
     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!
  
      幢主想不明白,却知晓这些人不怀好意。
  
      果不其然,不等他第二句话出口,枪-阵-中又响起数声嘹亮的哨音,继而加入皮鼓。
  
      兵卒们高举-长-枪,枪杆用力顿地。其后-枪-头-斜指,迈步向前,煞气和杀意瞬间弥漫。
  
      被包围的郡兵纷纷举起长刀,眼露凶光,打算拼死一搏。没经历过战阵的健仆已是双股战战,少数两三个竟被吓得当场失-禁。
  
      “杀!”
  
      枪-兵-列阵向前,声势骇人。
  
      壮汉们不甘落后,紧紧跟上队伍,阵型略有松散,杀伤力同样惊人。
  
      “你们……”
  
      幢主还想开口,斜刺里突然飞来一杆长-矛,带着风声擦肩而过。
  
      预感到危险,幢主忙侧身闪躲。
  
      不想又有两只短-矛从侧面飞来,角度极其刁钻。幢主勉强护住要害,手臂和腰侧却被擦伤,揭开破损的皮甲,鲜血犹如泉涌,伤口处火辣辣一片。
  
      许超一击得手,得意的看向同伴。
  
      “若非没有趁手的强弓,某家能立即将他-射-死-于-马-下!”
  
      典魁和钱实身在枪-阵,并未听到此言。蔡允等人却是心怀不满,阴沉的盯着这个“新人”,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。
  
      不就是扔了几支短-矛吗?有什么好得意!换成在水里,信不信-虐-你千百遍!
  
      幢主受伤,郡兵登时一阵慌乱。
  
      典魁和钱实抓准战机,枪-阵首轮刺出,立刻有十余名郡兵死伤当场。
  
      “杀!”
  
      盐渎私兵经历过北伐,阵前见血,周身煞气立增。一轮接一轮出-枪,倒下的郡兵越来越多。
  
      幢主挥刀斩杀两名私兵,胸前忽然一凉。
  
      低头看去,银色的枪-头自胸口冒出,尖端已被鲜血染红。
  
      来不及感受疼痛,人已被从马上挑飞,扑通一声落在地上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,嘴角溢出成团的血沫。
  
      “杀!”
  
      钱实一声大喝,再次出-枪。
  
      典魁荡开扑上来的郡兵,抽空看他一眼,心中很是奇怪:按照寻常,这挑飞人的差事都是他做,这厮是发哪门子的疯?
  
      战斗从最开始就呈现一面倒的趋势。
  
      虽有郡兵结阵顽抗,胜负却早已注定。
  
      战场之外,桓容坐在武车前,看着烧成一片的营地,神情有些莫名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  
      贾秉换过一身长袍,重新梳过发髻,洗净手面,五官竟有几分英俊。只是人过于瘦削,显得颧骨略高,凸显出几分凌厉刻薄。
  
      钟琳坐在桓容身边,见他许久不说话,不禁生出几分担忧。
  
      他知道桓容有些心软,然此计早已定下,容不得中途更改。何况,贾秉及许超等均为新投,如不能使出雷霆手段,展示出绝对的实力,难保不会有人生出二心。
  
      “使君,盱眙县令已经抓获!”一名健仆上前回报。
  
      桓容从沉思中醒来,沉声道:“将他带来。”
  
      “诺!”
  
      眨眼之间,两名健仆将五花大绑的县令拖了上来。距离大车五步远,将他按跪在地上。
  
      盱眙县令发髻散乱,进贤冠早不知去向。眼角有一块明显的淤青,口中塞着布团,显然是预防他咬舌。
  
      断舌不一定会死,但会妨碍询问口供。
  
      故而,截住奔向城内的牛车,辨明车上人的身份,健仆当机立断,撕开短袍下摆-塞-进-县令口中。
  
      因双手被缚,盱眙县令稳不住身形,当场扑倒在地,样子狼狈不堪。听到脚步声,艰难的抬起头,见到火光映出的面容,双眼倏地瞪大。
  
      桓容上前两步,弯腰俯视着他,轻声笑道:“周县令,久违了。”
  
      “唔……”盱眙县令想要说话,奈何口中-塞-着布,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。
  
      桓容无意为他取出,看着他的双眼,继续道:“我没入淮南郡,更未至寿春,你是不是很失望?”
  
      “唔、唔!”盱眙县令拼命摇头,继而又想到什么,直接僵在当场。
  
      桓容直起身,嘴边笑纹更深,眼底却是一片冰冷。
  
      “如此看来,你应该知晓寿春之事,之前确是故意隐瞒。”
  
      听闻此言,盱眙县令又开始摇头。
  
      “今日率兵出城,莫非是提前知晓我的行踪,要趁夜-偷-袭-行-刺,好隐瞒之前不报之过,意图一了百了?”
  
      “唔!”盱眙县令眼底充血,知道这个事绝不能应,不然的话,他这一支乃至全族都要走上断头台。
  
      桓容不只是幽州刺使,更是桓大司马和晋室长公主之子,有实封的县公!刺杀他几同于行刺-皇族,是要诛三族的大罪!
  
      “让他说话。”
  
      桓容退后半步,健仆取下盱眙县令口中的布团。
  
      顾不得嗓子生疼,嘴角裂开,盱眙县令大声喊冤:“桓使君,仆冤枉!仆万不敢有害使君之心!”
  
      “是吗?”桓容双臂拢在身前,好整以暇的看着他,直看得对方脊背发寒,才低声道,“那么,要害我的是另有其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