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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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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和五年,正月初一,元正
  
      清晨时分,鸡鸣初声,桓容睡得正香,却硬是被阿黍唤醒。半闭着眼坐起身,桓容打着哈欠,挣扎着不想起床。
  
      哈欠打到一半,一枚新鲜的鸡子磕碎在碗中,配着麻子红豆送到面前。
  
      “郎君请用。”
  
      四字入耳,鼻端嗅到一丝腥味,桓容登时打了个激灵,记起去岁吃到的节菜,睡意立刻消失无踪。
  
      “我还没洗漱……”桓容为难道。
  
      早晚得吃,但能撑一时算一时。
  
      “此乃旧俗,是为避瘟。”
  
      回答他的不是阿黍,而是走进内室的南康公主。
  
      “今日要入台城,耽误不得,瓜儿快些用了。”
  
      亲娘已经发话,桓容知晓没法继续拖延,捏着鼻子吃下一枚鸡子,配着麻子和红豆,嚼也不嚼的吞下肚。
  
      这味道,这酸爽,压根不是过节,是受罪!
  
      桓容放下碗,禁不住皱起五官。
  
      “伺候郎君洗漱。”
  
      南康公主看得好笑,没有心思再逗儿子,令阿麦捧上新制的深衣。
  
      “今日朝会是大事,不可如往日随便。”
  
      桓容有县公爵位,实封食邑五千户,掌一县政令,殿前早为他备下一个席位。加上天子外弟的身份,九成还要御前献酒。
  
      无论晋室如何衰微,司马奕又是怎样的不得人心,这都是难得的荣耀。
  
      桓容洗漱换衣时,南康公主坐在屏风后,亲自挑选玉佩等物,确保不会在宫中犯忌。
  
      “我记得曾给瓜儿一块青玉。”
  
      连续翻过几枚环佩,南康公主都不甚满意,想起送给桓容的双鱼玉佩。
  
      “放在何处了?快去取来。”
  
      听到这番话,桓容动作稍顿,下意识抚向额间。示意婢仆退开,自行整理好衣襟和腰带,走出屏风,拿出玉佩道:“阿母,此玉我一直随身带着。”
  
      南康公主闻声抬头,看到深衣广袖,革带黑履的桓容,不由得眼前一亮。
  
      因尚未及冠,桓容既未戴冠也未配介帻,仅用绢带束发。绢上镶有润玉,映衬皂缘深衣,更显得少年俊秀,眉目分明,神采英英。
  
      “阿子容姿非凡,堪谓龙驹凤雏。”
  
      桓容:“……”
  
      虽说孩子是自己的好,可有这么夸的吗?
  
      他是该脸红还是脸红?
  
      南康公主却不管许多,拉着桓容仔细打量,笑道:“之前未曾发现,瓜儿长高许多。这点像你阿父,倒也是个好处。”
  
      因要入台城,南康公主与平日打扮不同,儒衣缥裙,衣配金绶,裙系彩绢绲带。行动间,裙摆缓缓流动,彩带曼曼轻舞,飘然如仙。
  
      长发梳成太平髻,上加蔽髻。
  
      髻前佩满冠,左右各戴金钗步摇。
  
      髻后瓒一朵盛开的芍药。以绢纱制成,色彩分外明艳。花蕊以金丝牵拉,镶嵌碎如米粒的彩宝,远看可以假乱真,近看更是巧夺天工。
  
      盐渎的金钗步摇价值不菲,更以新颖取胜,在建康引起一阵风潮。可要论制造绢花的技巧,整个盐渎的工匠加起来,也比不上台城内的大匠。
  
      撇开花样,单论工艺,制造这朵绢花的匠人可称大师级别。
  
      可惜人在宫中,没法挖去盐渎。
  
      不然的话,有几尊这样的大佛坐镇,再带出几个徒弟,桓容的首饰生意肯定能更上一层楼,卖到胡人的地界,百分百的垄断!
  
      桓容看着绢花,深思早已经飞远。
  
      南康公主觉得奇怪,问道:“瓜儿看什么呢?”
  
      “少见阿母如此盛装,可比牡丹雍容。”
  
      抚过桓容的发顶,南康公主笑道:“这话倒是新奇,我子着实聪颖。待到台城之后,遇上太后和各家夫人,多说几句,八成都爱听。”
  
      桓容愣了两秒,这才想起,“牡丹国色”尚未兴起。以时人的爱好,菊-花-反倒更胜一筹。
  
      这样的话出口,不过是听着新奇,一乐罢了。
  
      亲手为桓容挂上玉佩,南康公主愈发满意。上下看看,有几分意犹未尽。
  
      膝下没有女儿,几个庶女都不入眼,早几年就嫁了出去,南康公主少有打扮“娃娃”的乐趣,逮住这次机会,不由得兴致大起。
  
      “用些粉?”南康公主笑容微亮。
  
      桓容连忙摇头,坚决不成!
  
      “调些眉黛?”
  
      桓容再次摇头,下意识倒退半步。
  
      “我子眉色浓黑,确实不用。”
  
      以为逃过一劫,桓容正想松口气,忽听南康公主道:“阿麦,调些胭脂来。”
  
      时下年月,涂粉不是女郎的专利。
  
      世人崇尚道教,童子少年偶尔会涂红脸颊,眉心点一颗红痣,仿效仙童。
  
      听亲娘要胭脂,桓容满脸惊骇。想到自己顶着个大红脸,满脸肃然走进宫门的情形,当真想找块豆腐-撞-死。
  
      他发誓,宁可吃十盘五辛菜,也不愿画成这样的“仙家童子”。
  
      见儿子死命摇头,就要夺门而出,南康公主虽觉遗憾,到底歇了心思。
  
      “阿麦,取五辛菜和胶牙饧,我与瓜儿用过后入宫。”
  
      “诺!”
  
      阿麦带着几名婢仆退下,桓容好奇问道:“阿母,不饮椒酒?”
  
      “归府再饮。”
  
      南康公主正身坐下,示意桓容坐到她的身边,叮嘱道:“今日朝会之上,群臣俱要列席。你父将御前献俘。若是见到,切记行事谨慎,莫要被人挑出错来。”
  
      “阿父已回建康?”桓容顿觉惊讶。为何他不知道?
  
      “昨日方到,未入城中,而是宿在城外大营。”南康公主冷笑一声。
  
      不入城,不归府,说是为御前献俘准备,真实意图如何,只有那老奴自己清楚。说不定是亏心事做多了,不敢入城归家,害怕被人一剑-捅-死。
  
      桓容咽了口口水。
  
      旁人如何暂且不论,如果亲娘当面,十有八-九真会这么干。
  
      渣爹成不成糖葫芦,他半点不关心。亲娘因此惹来麻烦,实在是得不偿失。如此来看,渣爹留在城外也算是件好事。
  
      亲娘要去后-宫,基本不会同渣爹当面。
  
      自己列席朝会,十成以上会正面遇到,到时该摆什么态度?
  
      是暂退一步,演一场戏,省得引来流言;还是撇开父子关系,以上下级为应对标准?看阿母的意思,最好先缓和一下?
  
      斟酌片刻,桓容有了主意。
  
      大好的日子,只要渣爹不过分,还是不要在御前开撕为好。毕竟请功要在献俘之后,万一真把渣爹坑火了,自己的战功怕要打个折扣。
  
      诸州大佬几次为他说话,归根结底是为各自利益。
  
      如果自己犯傻,不知高低深浅,进而得意忘形,旁人多数会袖手看戏,不会半点好处没有就冲上来和桓大司马对掐。
  
      昨日的朋友,今日的陌路,明日也可能成为敌人。
  
      这就是所谓的“政-治”。
  
      叹息一声,桓容捏了捏鼻根。
  
      刚刚踏进半只脚,已是疲于应付。想攀上渣爹的高度,甚至碾过他的肩膀,最终占据制高点,当真不是件容易事。
  
      “儿听阿母的,今日见到阿父,必会尽人子之道。”
  
      “委屈我子。”
  
      南康公主收起笑容,见桓容没精打采,以为是感到委屈,不禁又给桓大司马记上一笔。
  
      节菜很快送上,考虑到宫宴,分量尤其少,更添有清口的果汤,以免留下口气。
  
      想想看,丰姿俊朗的士族郎君,修长挺拔,济济彬彬,开口却是满嘴大蒜味,要么就是牙根沾着一块韭菜,那画面太美,实在是想象不能。
  
      用罢膳食,桓容先饮果汤,又以柳枝蘸上青盐净口。确定没有一丝异味,方才登车离府,往宫门行去。
  
      出了巷尾,路上的车辆逐渐增多。
  
      依朝廷规定,官员不同品级,车辆也有不同。
  
      两晋人士爱好风雅,士族名士潇洒不羁,平日里并不注重这类规矩。但元正是一年中最主要的节日之一,朝会又是重中之中,无论平日多么洒脱,今天都必须收敛几分,全部按照规矩来。
  
      为了方便,桓容与南康公主同车。
  
      车厢以皂缯覆盖,两面车壁漆成红色,并挂有特殊标志。旁人一眼可知,这是长公主车架,位比两千石以上。
  
      品级不及两千石的官员和贵族宗室,车厢也是各有定-制。超过的六百石的,可将左车漆成红色,六百石以下的,基本只能保持“原色”。
  
      品级超过三百石的官员,车盖可用皂布,仅在布料选择上进行区分。例如南康公主可用皂缯,即是黑色的绢绸。余姚郡公主就要用次一等的绢布。
  
      官品两百石以下的,车盖要用白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