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茨菲尔没能下定决心。
当然,她早已决定要承担责任,她只是没有想好要怎么解决时间海难题。
如果按照神秘主的计划,那她首先得继承“神秘主”的身份,以自己为灵基去带动超凡者的新体系运转,并从这个过程中获得好处。
无人干扰的话,这个计划现在应该到后半阶段了。是她提前发现了自身异常,导致新体系的创造被强行停顿,她和神秘主都没能得到多少神秘反馈。
希茨菲尔倒不是贪墨这个东西,而是根据神秘主的猜测,想要关闭时间海需要她比现在更加强大。
“那今晚还是以试探为主……”
她这么想,从桌边起身看向床铺。
欲念魔戒次数是够的,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进入梦界,寻找时间海在梦界的实体。
现在最缺的还是情报。
我至少得搞清楚那里面到底有什么,我的能力是否足够清理掉那些恶心的怪物,然后再去考虑怎么关闭时间海本身,切断它从梦界蔓延向现实的渠道。
所以她也不打算再耽搁什么了,从床底拿出一双专门为入梦准备的靴子穿上,漱口洗脸后躺到床上,闭上双眼不再动弹。
这样过了有三四分钟,房间的门被推开了。
一道矮小人影蹑手蹑脚的摸了进来,手里举着什么东西蹭到床边,猛地将其按向少女的脸。
说迟实快,希茨菲尔突然睁眼,一暗金一湛蓝两只眼眸同一时间锁定来人,和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直接对上。
“身主……”那一侧的阴影传来惊呼,随着她们各自改变身形,占满香膏的湿毛巾没能命中,啪嗒一声砸上了衣柜。
“胡桃……”希茨菲尔有些惊愕,她只是开始有点心神不宁,没想到差点被小木偶坏了大事。
但这不是胡桃的错。
命令是我下的,是我忘了提醒她,她应该以为我真的被什么邪魔邪祟给附体了。
嗯……就像当初在黑木镇,她目睹她的亲人和老师之间发生惨剧。
她想说话,想要胡桃离开屋子,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。
在双神峰的那次回溯导致时间海和神秘主建立了联系,她的左眼就是钥匙,就是电梯,就是传送门,一只脚跨出便是历史。
“啊!”她只听到小木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好像有一具轻飘飘的木头身体砸下来,孩子一般扑在她怀里,整个意识就被历史长河席卷进去,再睁眼已经不再是卧室。
……
这里同样是黑夜。
看清周围的景物后,希茨菲尔做出判断。
她没有附身任何人,而是就以她本身的身体,本人的形象显现在这里,站在一条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,面前是一座简陋的教堂。
说几乎是因为并非完全没人,她的面前还站着一个穿礼服的男人身影。
还是那句话——几乎——因为她暂时不确定他真的是人。
这地方的气氛有点诡异……
四周看了看,她不觉得这里是正常街道。
两侧房屋比较破败,看起来应该有年头了。但不管是什么时期,晚上不至于连脂肪蜡烛都用不起吧?
除了那种穷到鬼都不愿意去的小山村,她真没见过城镇晚上能这么黑的,两边街道漆黑一片,没有火光,没有灯光,唯一的光源居然还是来自月亮。
平心而论,这也是极为壮丽的情景:那月亮如一只巨眼挂在天上,不时有诡谲的黑烟在附近攒动,那都是夜幕上方滚来的乌云。
再也没有哪个场景比这里更加适合志怪小说或者恐怖故事,希茨菲尔心想,再把目光放到前面的背影身上。
如果这家伙在月色下撑开衣服变成怪物那就更合适了。
男人并没有如她所想变成怪物,他在教堂——或者可能说修道院比较合适——的门口停留了一会,终究上前推开了门。
这种教区枢纽没人值守吗。
希茨菲尔眉头一皱,低头,看到身下蔓延的裙摆。
她的装束没有变化,只是没法在这里使用白鲸而已。
想了想,她在左眼上虚按了一下,迈动脚步跟上去,打算看看他想干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