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白知道究竟缺少什么了。
他在思考，自己突然获得了一句话清空整座城市的权力，一个电话过去，远在悉尼巡演的芭蕾舞剧团便抛下所有工作，赶来为自己一个人跳舞，虽然爽，但对赵白来说太过孤高了。
倒也谈不上是讨厌，赵白只是单纯地不太喜欢这种感觉。
现在幽兰黛尔走到他面前。
说借点钱吃饭。
多么亲切的话语，赵白又找到了身为厨师时的感觉，从顿河般静静流淌的音乐中抽退出身，他感觉仿佛嗅到了烟火气。
连布洛妮娅也在为他高兴。
说出来简直可笑，布洛妮娅始终一言不发的原因居然是赵白不高兴。她本人其实无所谓这些，布洛妮娅只想陪在赵白身边，安抚他的灵魂，可她似乎不太熟练。
不熟练，便只能沉默。
幽兰黛尔的到来打破了沉默，肃穆雅致的剧院突然开始窃窃私语，在只有三名观众的剧院中十分醒目。
幽兰黛尔平静地说道：“我的钱全买贵金属投资银行，最近那家银行被抢劫了，我图省钱没有买保险，本来想先吃丽塔，等工资发了再说，但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，下面没有了。
赵白明白她的意思，丽塔被他外派到南极洲做苦力，因此幽兰黛尔失去了赖以维生的女仆。话说当命令下达到她手中的时候，身为尊贵的s级女武神，丽塔居然然没有反抗。
看起来，赵白还是挺有面子的。
赵白突然成为了[主教选定的继承人]，这条消息早已传遍了天命上下，幽兰黛尔自然也是知道的。
只是，她平时和奥托大概也是这样说话的，甚至因为与赵白一起干仗吃饭的关系，关系大概更亲近一些，看不出多大的距离感。
借钱吃饭的事情先不要着急。
一曲还未奏罢，打断别人的演出未免太过无礼，赵白邀请幽兰黛尔坐下，先等到芭蕾舞演出结束。
幽兰黛尔十分识趣，没有靠近，而是坐到离她们稍微远一些的地方。
看着前排脑袋倚靠在一起的情侣，她开始思考。
好想吃巴沙鱼柳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当演出进行到某些高难度动作时，布洛妮娅会屏住呼吸，这是俄罗斯人的基本素养，每到这个时候，赵白也会屏住呼吸，沉静地观看这一切。
表演中途的掌声，对演员来说算是某种起哄，实属没必要之物。
当演出完成，所有芭蕾舞演员与乐团走到台前来，现场这才响起了掌声，人少，掌声也显得有些稀稀拉拉。
赵白对芭蕾舞没有研究。
他的审美还停留在单纯的看腿上，简直就是负一层，不过好就好在他不会对自己不懂的东西大放厥词，始终保有那份对未知的敬畏之心。
一切都结束以后，剧院恢复了最开始的冷清。
赵白将目光投向幽兰黛尔。
“想吃什么？”
“别误会，我只是暂时没有吃饭的钱了，等天命发工资的时候，我会把钱还给你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说到天命的工资……
赵白想起来了，拍了拍手，一直守在剧院大门的琥珀应声而来，宛如勤勤恳恳的管账秘书，整天疲于奔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