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念琛深吸了口气，看向一脸紧张的慕天野，“很晚了。”
慕天野看着此刻她的平静，心里更是五味杂陈，他宁愿此时的她打他骂他跟他吼，质问他，也不想看到她脸上的平静。
“琛！你打我，骂我，你别这样！”他抓着她的手打在他的身上，可是程念琛依旧很平静的说道：“很晚了。”
依旧是这三个字，却如同有千万支利箭齐齐刺入心口，慕天野有些无力的松开她的手，看着她回到床上，躺下。
慕天野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，“程念琛，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，我现在就给盛霖打电话，你可以问他。”
程念琛原本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，目光平静的看着慕天野，“盛霖不是喝醉了吗？一个喝醉的人的话，没有任何可信度。”
慕天野只觉得心口闷闷的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，还是哪根筋搭错了，总之他看着她此刻的平静，就是很火大。
“程念琛，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我说的话？这张房卡真的是盛霖硬塞给我的，还有这个唇印……”他突然就说不下去了，自从进了包间，他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，唯一碰过的就是念璟，“如果你真的这么介意，就不应该同意我去赴约。”
程念琛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很想发怒，吁了口气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，“是啊，是我同意你去的，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跟你吵，跟你闹，那么你又为什么这么介意，非要让我跟你吵些什么呢？”她嘴角的笑意突然加深了些许，“你这样，我会认为你心虚。”
慕天野对上她越发锐利的目光，原本希望她跟他吼，跟他闹的心思彻底消散无踪，“是我脑子进水了。”
程念琛冷笑一声，“很晚了，爸妈已经睡了，我不想吵到他们。”
慕天野绷着嘴角，未语。
两人背对着背，中间隔着一段距离，看似都睡了，可彼此都睁着眼睛，一夜未睡。
第二日一早，两人都顶着黑眼圈下楼吃饭，景玉兰看着两人疲惫的脸色，眼神充满探寻的在两人脸上梭巡了一下，“你们昨晚很晚才睡？”
“妈。”程念琛勉强挤出一丝笑，垂首。
景玉兰了然的笑笑，“中午让刘妈给你们炖点儿补品送去，一定不可以不喝。”
两人均勉强的扯了扯嘴角，景玉兰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常，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景玉兰看到程念琛下楼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口袋，皱眉问道：“琛琛，你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程念琛抿了抿唇，“昨晚收拾了一些不要的东西，妈，天野还在等着我。”
景玉兰冲她露出一个温柔和煦的笑容，“快去吧。”
程念琛舒了口气，上车的时候，慕天野看了眼她手里的口袋，“我的衣服？”
程念琛面无表情的扯过安全带系上，“我不想让爸妈担心，这些东西放在老宅迟早会被刘妈翻出来。”
慕天野烦躁的握紧方向盘，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扔掉还是拿去洗衣店？”
程念琛回眸看他，“我不喜欢房间里边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。”
“你——”慕天野眉头用力一拧，“程念琛，东西你可以扔，可是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。”
程念琛按了按发胀的额角，“慕天野，我真的不想听，我们就当没有这件事，可以吗？”
三年，每当她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的上了绯闻头条，跟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举止暧昧，她的心真的很痛，可是那时候她不怪他，毕竟她没有告诉他念璟不辞而别的原因，他为此怨恨她，折磨她，无所谓。
可是现在不同，他口口声声说爱她，而她也愿意给他足够的信任，可是他到底做了什么？
房卡，唇印……
如果那唇印出现在其他任何地方她都可以当成是他无意间蹭到的，可是那唇印的位置是他的胸口，就算是一个女人恬不知耻的凑上来，那唇印也不会那样完整，清晰。
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他曾拥着一个女人，而那个女人在他的胸口印下了一个这么恶心的唇印，他却全无所查。
她很自然的想起他回来时候的异样，或许他也觉得抱歉，所以才会有那些举动。
她不是铜墙铁壁的钢铁侠，她的心也不是坚不可摧，许倩的事，念璟的事，这个莫名其妙的唇印，她真的觉得她快要无法呼吸了。
用力闭上双眼，深吸了口气，“开车。”
慕天野凝着她看了好久，不发一言的开车。
快至慕氏，程念琛下车将口袋丢入垃圾桶，然后对慕天野说道：“你开车先走吧，今早的空气不错，我想走走。”
慕天野咬牙切齿的锁住她平静的脸孔，“程念琛，你知不知道你的脚不可以长时间走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