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渺渺避开同事,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,给陆航渊发一条短信告知位置,看着灯火阑珊的夜景,慢慢揉起了自己的小腿。
向来穿球鞋的她,第一次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奔波与售楼处和工地之间。一天下来,不仅脸笑僵了,脚后跟红肿脱皮了,连小腿都抽筋了。加上现在被凉如水的夜风这么一吹,紧绷一天的身体和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,余渺渺心有微醺,顿感无限疲倦。
余渺渺揉完小腿,看着来往的车辆,心里疑惑着陆航渊找自己有什么事。
点开通讯软件,陆航渊并不在线,余渺渺无聊,抬平腿,做着肌肉放松时,远处有灯光亮起。一辆银灰色,线条简洁流畅的德国车缓缓驶来,然后在她面前停下。
车窗下沉一半,露出男人的脸。
余渺渺立马起身,忍着疼朝他走去。
陆航渊看着女人略有些不正常的走姿,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。
上车,余渺渺坐在副驾驶位,系好安全带,男人开回主道。
看着十字路口的红灯,余渺渺本想说离家很近,走路回去就行,但看着男人轮廓清晰的侧脸在流光交错中毫无表情变化,又将话咽了下去,将视线转向了窗外。
也许是车厢宽敞太过舒适,也许石进的钢琴曲太过优美,也许男人淡淡的香水味太令人松懈,困意渐渐袭来。
余渺渺告诉自己在领导面前不可放肆,一定要坚持到下车。可眼皮越发沉重。
终于,在自我警告中,在令人安稳的气息中,余渺渺睡了过去…
她又做梦了。
梦见父亲不告而别,梦见母亲躲在外婆怀里压抑痛哭,梦见外婆一脸悲痛…
然后,她泪流满面醒过来…
车窗外是露天停车场,月色皎洁,不远处,灯火辉煌,但这不是她所住的小区。
陆航渊在光影交错中,看着她。
余渺渺有片刻茫然,眼底的悲伤还未来得及隐藏起来,便望进男人深渊般的眼睛。
余渺渺直视他,逐渐回神。
随即发觉身上盖着散发淡淡香水味的西服,从她身上滑落下来。
她还在陆航渊车上,陆航渊在等她醒过来。而他,看见自己哭了。
意识到这点,余渺渺立马擦去眼角的泪,十分不好意思,颇有些尴尬。
“陆总,对不起!没有下次!”
说完,便将西服递给他。
陆航渊接过西服,放在后座:“现在不是上班时间,在我面前,不要那么拘谨…”
余渺渺迟疑:“知道了!”
然后,继续着自己的小心谨慎。
男人轻叹一声,将一个小盒子递给她:“把这个贴上,然后跟我下车去吃点东西!”
余渺渺接过,打开盒子一看,有些意外。
难道他留意到自己脚后跟破皮,特意买的创可贴?
看来他真是个观察入微,关心下属的好领导。
余渺渺心怀感激,迅速处理好伤口,跟着男人下车。
陆航渊走的不快,余渺渺和他保持着约一米的距离,朝灯光明亮的地方走去。
这是郊区一处环境清幽,古色古香的小别墅。
月朗星稀下,余渺渺远远瞧见白墙青瓦上,长势惊人的重瓣白色蔷薇越墙而出,随着夜风摆动枝叶,送来阵阵香气。
进别墅前院石雕拱门,一位身着酒红色蕾丝织锦旗袍,梳着手推波浪纹发式,妆容艳丽的金发女子婀娜多姿的迎了上来。
“好久不见!rod!”
金发女子红唇绽放,与陆航渊拥抱问候。
陆航渊浅浅一笑,与她做完贴面礼,为她和余渺渺互相介绍。
“这是我朋友贝拉,餐厅老板娘!贝拉,这是余渺渺!”
贝拉眼里闪过一丝讶异,同样热情的对余渺渺也做了贴面礼,
这让不太习惯与人肢体接触的余渺渺有些不好意思,脸色发烫。
贝拉走在前面引路,与陆航渊闲聊,余渺渺则留意着沿路的景色。
进主楼,贝拉将他们领上二楼其中一间古朴大气的房间,笑着问:“想吃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