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,大雪依旧,可众人似乎太久没有下山,喜悦的热气早已将这寒冷融化。
不过,似乎有不少人都意识到向振霆今日的举动奇怪,而这孤寂冷清的献剑峰上居然又来了那两位如此的重要人物,想必今日发生的事情十分严重。但反过来一想,这出了异象竟就可以下山游玩两天,这些弟子对山下多彩的人景期盼早已掩过对献剑峰上的重视,再无人议论起那件事。
多数弟子都开始商量着等会儿到山下时该去那儿好好游玩一番,杉忠蔚和白起也似放松了些,商量着似乎要到山下一处小镇上大吃一顿的样子。
众人之中,此时发着愁的,只剩夜霜、姜文和萧卿宇三人。
见着夜霜在有些喧闹的人群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,杉忠蔚让白起去多找几个人做伴,自己走到他身边,笑笑说道:“夜霜啊,你也有三四年没下山到人间走走了吧,今日可算是赶上了,干嘛还这么愁眉苦脸的?”
“没有,我只是想不起发生的事情有些苦恼而已。”夜霜强笑着,随口撒谎道。
“那如何,想到到哪儿去玩一圈了么?”杉忠蔚望望天空,微眯着眼问道。
夜霜一怔,想了想,却忽地有些神伤的强笑着叹息道:“我想去看看我爷爷,陪他老人家说会儿话。”
杉忠蔚微惊,脸上的笑意也稍减几分,蓦然点点头,抬手拍拍夜霜的肩头,向白起那些人走去了。
“唉——”夜霜不禁深深叹了口气,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际,感觉着脸上被寒风刮得生疼,慢步跟在热闹的众人后面,踏着阶梯,一步步向山下走去。
下山之路还是颇为艰难的,这献剑峰上由于上次的事件多了不少平宇峰弟子看守,一连要接受三四次检查。这飞飞停停耗去整整两个时辰,更耗掉不少献剑峰弟子的热情与兴奋。
不过,正当夜霜以为他们会为此而不大高兴之时,刚刚落到映阳山脉脚下杂役招收处的他们顿时哗的一声闹了起来,兴奋得估计连名字都不记得了。
而众人听萧卿宇下令在明日傍晚到此地集合后,渐渐随着自己的心里向往之处散去了。
特别是白起杉忠蔚等人,硬是拉着萧卿宇一道,轰的一声便跑得不见人影。
夜霜看着,不禁笑着摇头,目光投向一直怔怔出神的姜文,问道:“姜文!你不回家或者看望一下附近友人一趟么?”
姜文一惊,似被吓到一般,哦的一声哑了半响才说道:“本公子家住建华城,离这儿远着呢……本公子到那小镇里转转看看有什么好东西,别跟着我啊!”说着,他整了整衣服,从腰间将炽门解下,与他一起化成一道火焰直向小镇而去。
夜霜哑然,心中不经苦笑道:“我也得跟得上你啊……”想着,他不禁发现此地已经只剩自己一人,一种孤独的感觉随着飘扬的雪花涌上心头。
他摇摇头,似想甩掉那种令自己都为之心惊的感觉,转过头去,目光却被白皑皑的林中地上一桌一椅引去,不禁出神。
“当年我就是在这儿踏上映阳宗,如今我也终于成为映阳宗弟子,可当时的梦想到如今依旧没能实现……难道是老天故意作弄我么?”
他长叹口气,望着下山的林间小径,仿佛可以看到一个满脸坚毅的五岁小孩背着一个包裹,一步步向自己走来,直到成为了如今的自己。
他不禁松了口气,微微整理一下衣衫,迈步沿着小路向山下走去,而目的地,正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村废墟。
终于,夜霜来到了那个小小的无名村庄——或者说,是一片被白雪覆盖住的破烂废墟中。
他慢步走着,面无表情的看着分不大清的屋子和路,眼角的肌肉微颤着……
这里的一切,仿佛还全在眼前,那间姑姑姑父住的小木屋,那条幽深的、几乎无人探访的阴暗小巷,那座挂着大红灯笼的茶楼,那个,令人胆寒的雷电雨夜……一幕幕,在夜霜的脑海中跃动,似乎又回到了五岁之时。
这座村庄,他与夜镇深只到了仅仅几天而已,甚至说这村庄中的许多人、许多地方夜霜都没来得及见过,便已成为一片废墟。